我家厨房

发布时间:2019年09月30日
来源:天门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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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◇张松鹤

  “大跃进”年代,我出生在天门河下游北河村的一个贫农家庭。当时全国正从大革命转向大生产,刚从旧社会脱胎出来的农村,百废待兴。我家贫穷寒酸的家境,深深地烙在我脑海里,又时常浮现在我眼前。

  这是我祖父从旧社会留下的一栋茅草房,七柱三间,不足百平米,我们家五口人住东房,叔父家五口人住西房,祖父住在堂屋小铺上。母亲把20多平的东房分成三个部分,用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分隔二个床位,剩下南面约4平米的地方就是厨房。

  其实并非是专用的厨房,只是因为靠南边有个小窗户,又斜对房门,通风透气可以采光,适合在这里搭灶烧火罢了。在离东壁和南壁约二尺远的中间,母亲用泥巴裹上新鲜麦秆,一把一把地叠围成一个约两尺大小的U型,像土窑一样,底下围圈大,往上渐围小些,约围一尺五寸高时,便把U型变成圆型,再围两把高,灶就筑成了。

  由于烧禾秆和树枝,这种灶寿命很短,每年都必须更换新的。灶和壁之间,放着大小坛子,装米、油,还有腌菜。西南角还有个小水缸,这样既利用了有限的空间,又保证了防火安全。

  洗菜、淘米都在三十米外的县河里,洗净后先放在堂屋的方桌上,要用时再放到锅里。当时食用油是土法榨的,加工好后放在坛子里。炒菜只有放盐这唯一的“洋”味品,时令季节,便可用上韭菜、大蒜这些土佐料。

  柴禾是堆在屋外的,每烧一餐火就抱一堆到厨房,没用完的就再抱回到房外草垛上。小时候,母亲就这样教我们夹柴禾到灶里,帮助烧火,烧一餐饭菜,要经受住烟熏火燎。这就是我家的第一代厨房。

  几年后,母亲在屋后填了块小台子,请来木匠,把自家的杂木树砍了,搭了个十多平米的屋架,再用高粱秆做筋,用草绳裹上作为壁板和椽子,再用麦草在外面和顶上铺盖,用麻绳缝紧,这就是我家第一个独立的厨房了。厨房内,较之以前单设了堆柴禾的地方,可以把柴禾变成把子堆在这里,烧起火来方便些,也不愁下雨把柴禾淋湿了。

  渐渐地,我们两家的小孩都变成大孩了,这间茅屋也住不下了。六十年代末期,我们两家人又在屋后填了个台基,拆了旧房,平分了祖父留下的屋子,我们在新台基上,用旧屋的半边杉木加上屋后的杂木,盖了个砖瓦房,在正屋的前面东侧,做了个约二十平米的砖瓦厨房。同时请瓦匠师傅,打了个砖灶。虽然欠了亲戚很多债,但较之以前,生活幸福指数提高了几倍。这就是我家的第三代厨房。

  1982年,我在净潭中学当老师,平时上班在学校食堂吃饭,但放假时就没有着落了。那时,有些单身或者刚成家的老师就在学校分配的单间里自己烧火做饭,我也跟潮流买了个最时尚的煤油炉子等简单的炊具,在宿舍的角落里烧火做饭。

  1986年春,我在卢家口中学当老师,也有了小家庭,把学校分的两个单间宿舍一个用作住宿,一个用作厨房,添置了极简陋的厨房用具,正好学校分配了液化气瓶和灶,这样烧火做饭干净卫生多了,厨房里还放得下单独的餐桌,吃饭也显得宽敞。这种厨房接近当时的中等生活水平了。

  1996年,因工作变动,我们在市区草鞋店建了栋约300平米的楼房,有了单独的厨房,用上了清洁卫生的自来水,还有抽油烟机、电饭煲电冰箱等,烧火做饭不仅卫生方便,而且安全环保。

  2000年,我卖了旧房,在状元路建了栋四层的楼房,有大小两个厨房,一个是精致的小厨房,人少时用,一个是大厨房,可供十余人聚餐用。用上了节能环保的天然气,还有集成的橱柜,加上智能电饭煲,还有各种专用厨具,厨房用品都提升了一个档次,做饭不再有烦恼,而是一种享受。这就是我家的第七代厨房。

  随着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,智能家居也进入了部分家庭,我正期待着一个全新的智能化的厨房伴我度过幸福的晚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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